[珩延处暑24h 22h] You are my wonderwall
二编:高三牲今天刚放假,在这里给没有准时@接力致歉or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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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炽热的阳光晒化了云,万里晴空不见一点白色。
白净的落地窗外一眼望去是熙熙攘攘的车流,还有玻璃外墙闪着的光。
穿着红棕格子衬衫的男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,一只手写着代码一只手回着信息。
“老张啊这里有份文件要肖哥签一下,你帮我拿过去。”
被称呼为“老张”的女生翻了个白眼,拿过文件的动作却很温柔。
“请叫我Michelle,谢谢。”
她来公司的时间不算久,但是已经和公司的人打成了一片,只是因为太熟,最开始一口一个Michelle的几个同事在得知她原本姓张之后,名字念起来气势十足的Michelle小姐就变了隔壁老张。
“叫老张多好听啊。”
“就是,Michelle那不是对外的艺名嘛,多见外啊。”
Michelle充耳不闻,对身后的同事竖了个中指,拿着文件走到肖珩的办公室门前,敲了几下。
一般来说,在她敲第三下的时候,肖珩会开口让她进来。
只是这次连着好几下,都没人应声。
“肖总?”Michelle觉得现在这个场景有点熟悉,想到什么,打开了办公室的门。
办公室里怎么都还在,就是少了个这时候应该在里面工作的人。很好,肖总今天又翘班了。
Michelle沉默一会儿,回去把文件丢给同事。
“老大不在,你要是特别急的话给他发个消息。”
“不是很急,就是有点怕一会儿给忘了。”
对方吃着饼干,手上还在打着代码。
“我帮你记着,什么时候老大回来了我帮你拿过去。”
Michelle一边说着一边打开HR发来的文件。
“我亲爱的老张啊!你简直是我救苦救难的活菩萨!!!!”
窗外微风穿过街巷,烈阳下的木荷开得正好,一片阴凉下偶尔有三两行人经过,手机上的日历发出悄无声息的弹窗,清新的底封上面是两个秀气的行楷字体——大暑。
......
去年的时候,Michelle刚来,那个时候临近vent的六周年演唱会,她帮同事把需要肖珩签字的文件送到办公室。
“肖总?老大?”
她敲了几下门,没人应声,在门外喊了两声。
休息的时候有几个同事去茶水间吃东西,还问过她要不要一起,她当时要赶一个文件拒绝了。
交谈声沿着通往茶水间的那条走廊传来。
“vent快六周年了吧,今年老大还会发票吗?”
几个同事走来,跟Michelle打了个招呼,又接着交谈起来。
“不知道,不过看起来肖老大又翘班了,去看排练了?”
“我也想去提前看现场版......”
“肖总今天不在?”
一个同事笑了一下,指着公司墙上挂着的海报说道:“看到这个了吗?vent乐队今年的周年演唱会要开始了,老大去看彩排了。”
“才不是,是去接家属了。”
几个人推搡一会儿,把Michelle也跟着带走了。
......
Michelle从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出来,再路过肖珩的办公室的时候,不知道为什么,想起了同事的话,偷偷打开门看了一眼。
办公室里什么都齐全,就是没有那个本应该待在办公室的人。
vent的周年演唱会可以说是音浪唱片的重点项目,从上一次周年演唱会开始,就有专门的项目组帮忙筹备。
“灯光准备!”
按照举办场地的舞台大小一比一复制的排练舞台今年刚投入使用,昏暗的空间里只有舞台上的追光灯亮着,照在舞台上的几个青年身上。
追光灯先是从中央聚集,然后照在鼓手身上。
被高高的架子鼓几乎挡住身形的人举着两只手,他敲了两下鼓槌,随即激烈的音乐从贝斯手和吉他手指尖倾泻而出,追光灯也分散开来,照在乐队的四个人身上。
那节奏每一下都几乎往人耳膜上砸。
拿着话筒的青年有着看起来很张扬的眉眼,眉尾处打了两个眉钉,声音有点沙哑。
这首歌每一个vent的歌迷都知道,睡着了都能倒着背出来。
这也是每次周年演唱会的保留曲目,跟《银色子弹》一样。
其实vent的歌并不算多,但每首都是精品。
……
“诶,兄弟,你听过vent吧,当年就是在这里,和我们一块儿排练的,你来我们这就是来对了,一定前途似锦!!”
明媚的阳光下,防空洞里背着吉他的少年看着站在面前穿着花里胡哨的摇滚风T恤的人,犹豫地望了一下四周。
用石头刻出的灰白字迹在防空洞墙壁上随处可见。
这么多年走来,vent的知名度不知道高了多少,无数防空洞里的人都为此自豪。
……
“你说vent啊,我熟啊,之前可是我们店里的驻场乐队,你们喜欢的那个主唱,诶,我也有他的微信……”
酒吧老板喝得有点多,坐在吧台边上跟人侃大山。
“……那不行,给你可不行,那是人家的隐私。”
“什么叫做我吹牛?我真的有!”
他还记得那天那个神情很坚定的青年说:“生活是永不妥协。”
这支乐队曾经在这里演出四年,他一点一点见证着他们的蜕变。
看过主唱青涩的控场技巧,看过他们从像合伙单干变成真正的乐队配合。
……
“诶,小姐姐,你也来接小朋友呢?”
幼儿园门口,穿着可爱的女生和身边站着的女性搭话,无意间瞥见她手机里放的视频。
“你也看vent吗?我也是诶!”
她因为遇到了同好,话更多了。
康茹挽了一下耳边的碎发,笑了一下,安静地听着。
在幼教的指挥下,才几岁大的小孩子走到自己的爸爸妈妈或者其他家属面前。
“告诉老师,你们面前的是你的谁呀?”
小孩子稚嫩的声音此起彼伏,康茹听见那一声“妈妈”,轻轻摸了一下孩子的头发。
可爱的女生接到家里的孩子,跟康茹挥手告别。
康茹带着孩子打车回家,车里的车载音响放着歌。
“将过去全部击碎,还剩谁……”
康茹记得很清楚,这是她在厦京市的邻居平时放的歌之一。
……
防空洞里一支乐队的第一次演出结束,观看的人给出了热烈的欢呼和掌声,即使没有几个人,也像是有着一个大舞台,舞台下坐满观众。
“不错不错,难得啊,今天你们状态都不错啊。”
其他乐队的人凑过来,拿着手机请教着别人。
“这个编曲软件怎么弄啊,谁给我个说明书?陆延他对象搞的这个东西怎么这么难用……”
他小声嘀咕着。
教他编曲的人㨃了他一下,嘲讽道:“是你不会用,关人家对象什么事?”
这支乐队曾经也在这里排过练,出过道,曾经也和他们一样。
………………
或许没有人能再创造vent的奇迹,但是vent却成为了无数黑暗的防空洞里等着冲到地面上的人的梦想。
他们在疲惫的时候,抬起头。
一眼就看到前方有光。
“在空无一人的荒野
全世界的灯都已熄灭
深吸一口气
要穿过黑夜
永不停歇……”
乐声停止,灯光师打开排练室的大灯,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。
陆延站在舞台上,额头上覆了一层薄汗。
一整场彩排下来,对整个乐队来说负担都不小,但是大家都是高兴的。
“看我最开头那个敲槌的的动作帅不帅,我觉得我肯定可以在这次演唱会涨上很多粉……”
李振乐得跟什么似的,还拿着鼓槌再重复了一遍。
“我的solo那一段才是最酷的。”大炮嗤笑一声
“陆哥,能走吗现在?”
许烨凑到他跟前,额头上还冒着细小的汗珠。
“我今晚得回家一趟,回去晚了估计赶不上吃饭了……”
陆延看了一眼台下,一群人聚在一起,还在讨论。
“你们看看这边……这里还能不能再改一下……”
注意到陆延的目光,唐建东抬起头来。
“陆延,明天的时候带着vent其他人来一趟,可能还要大家再一起讨论一下。”唐建东对他喊道。
“行。”陆延点头,转头看着许烨他们立即收拾了东西准备开溜。
“灯光到时候到现场的时候还要再调试一次,妆面这边基本没有问题……”
“……服装组这次做得很好,现在只差去场地彩排一次了,时间不多了。”
那边项目组一群人边聊边走,唐建东向他挥手,示意他们可以离开,许烨背着自己的贝斯,第一个冲出排练室。
“大哥,你不走啊?”戴鹏背上琴包,问他。
“我等会儿走,还有点事。”
戴鹏点了点头,说:“行,那我先走了。”
陆延跟他挥了挥手,示意他可以滚蛋。
原本热闹的排练室变得安静起来。陆延取出自己的吉他,翻出之前写好的曲谱,随意地坐在舞台边缘,先弹了几个音找手感。
随即乐声从他指尖倾斜而出,温柔,轻缓,听着能让人想到春天的微风和夏天的凉荫。......虽然有些断断续续,旋律里却像包含着世间的所有温柔与美好。
这和他平时创作的风格不太一样,却是他准备很久的一首歌。
在空无一人的排练室,舞台上方由几笔简单的海浪组成的标志闪着微光。
许烨跑到大厅的时候,正好撞见走进来的肖珩。
他跟肖珩打了声招呼,还没等肖珩开口问他陆延在哪里,他就已经跑出去了。
戴鹏在许烨之后出来,看见了肖珩。
"大哥在排练室里面。“
肖珩点头,按照戴鹏指的方向上楼,走到排练室门口,门开着一条缝,或许是哪个离开的人没有关好,吉他的旋律隐约传出门外。
很久以前的时候,有人对陆延说过,他的嗓音很适合唱情歌,可惜的是,他唱情歌的时候总是没有感情,就像是有人逼着他说这些情情爱爱,而他本人唱出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情愿。
这次却不同。
他轻轻开口,嗓音和着吉他声变得异常柔和。
“You drive the confusion out of my eyes
你驱散我眼里的迷茫
Make me resist all menaces
让我抵抗所有的威胁
Let me know clear that
让我清晰明白
You and the future are soaked in light
你和未来都浸润在光里
I can within reach if I want……
倘若我想,我便触手可及......”
起初他没有想过,未来会有这样一个人存在。
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并不算好。
如果不是之前肖珩需要找到康茹,他们甚至不会遇见。
但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,两个最不可能相遇的人,偏偏就在脏乱的七区,在墙壁上画满涂鸦的六号三单元的走道里相遇。
“Listen to me
聆听我
Let the clouds take a message for you
让浮云代为传达
Could I take you as heptagram
我能否把你看作七芒星
For You are my wonderwall ……
因你是我的奇迹......”
手腕上黑色的七芒星纹身靠近琴颈,陆延一低头就能看见。
他后来总会想起,那天肖珩抓着他的手,向上往天空深举,拖长了音说:“……陆延,胜。”
幼稚的“颁奖”仪式,可高举着的手动动手指仿佛就能抓住经过指间的风。
那天他还不知道四周年还能不能举办,然而肖珩却把他当初那句话重复了一遍,斩钉截铁地说会再见。
他说,因为他是陆延。
“In the infinitely long night
在无限漫长的黑夜里
You give me a sincere love
你给我一腔赤忱的爱意
Let me believe it
让我足以相信
You are in the rest of my life
我余生有你
That is the most romantic wonderwall
是最浪漫的奇迹”
那个时候趁着黑桃表演完的空档,他看到了对面石砖墙壁上,肖珩刻着的那一行字。
看似漫不经心,每一笔却凌厉至极,让他清楚地听到自己再也压抑不住的心跳声,让他想起洒了一地的暖阳,让他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心动。
吉他的最后一个音在指尖拨响,陆延抬头,看见站在舞台下的肖珩。
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,站在一盏大灯下。
“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。”
他挑了一下眉,装作诧异。
肖珩一只手揣着兜,另一只手还拿着车钥匙。
“我来接我的男朋友。”
他笑着看陆延,说:“延延,回家吗?”
陆延没有回答,清了一下嗓子,看着肖珩,他问:“这首新歌,你要不要再听一遍?”
“写给我的?”肖珩没有回答他,只是挑了一下眉,问道。
陆延想让他别太自恋,还是说不出口,笑了一下。
因为这首歌太不摇滚,唐建东甚至骂骂咧咧把它踢出了预选名单。
但是这是陆延想要唱给肖珩的。
“是写给你的。”他拨了两下弦,唱了最后两句,声音有点沙哑,还有点不太明显的微颤。
“You are in the rest of my life
我余生有你
That is the most romantic wonderwall
是最浪漫的奇迹”
最后他和肖珩是什么时候拥抱在一起的,陆延已经记不太清了。
他们交换了一个很深的吻。
其实有些话不用说出口,他们彼此都明白。
you are my wonderwall.
回忆是时间留下的最美好的馈赠,它刻在防空洞黑暗笼罩的墙壁上,或许会被覆盖。
即使是最初鸡飞狗跳的相遇,即使是情窦初开的慌张,即使是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分一秒。
这些或许会被时间残忍冲刷。
但关于这一切,他们都记得。
啼笑皆非的开场,其实是余生情有独钟的序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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